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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闹窗棂年味浓

2022

01/27

09:13

来源

无锡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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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时至年关,与回忆相逢,往事就像烟火般在心空“噼里啪啦”璀璨绽放。在漫漫岁月的那头,最温馨的就是新年清晨,在鞭炮齐鸣中睁开惺忪睡眼,阳光柔柔地撒在窗棂上,雪白的窗纸上贴着用油光纸剪成的五颜六色的窗花,它们像寒冬里绽放的花儿,用一抹靓丽点缀着新年,也点亮人们对新年的憧憬和希望。

  记得儿时一到腊月,母亲就开始为新年忙碌了。她是个仪式感极强的人,老辈们传下的规矩她一样不落,亲力亲为。而雕刻窗花这种精细费时的活儿,就由我和姐姐去“精雕细琢”了。依稀记得,每每讨来漂亮的花样,我们就把它粘在白纸上用水浸湿,在点燃的煤油灯上借助袅袅黑烟熏色制样板。有时不留神,样板蹿起火苗不说,眉毛也会被火燎到。

  时常是屋外寒风萧瑟,我们几个女娃娃围坐在暖暖的炕头,敛神聚气低头细剪,颇有民间艺人的范儿。剪刀在指间轻舞挥动,不一会儿,“鱼儿绕莲”“凤打牡丹”“莲里生子”就翩翩然呈于眼前,那喜庆靓丽的色彩,带着鲜花般的古拙灵韵,让整个房子充盈着春的气息,难怪有人说,窗花是报春迎春的第一个信使。

 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寒假,不知谁提议把窗花拿去集市卖。我也兴致勃勃,天不亮就跟随大家出发了,结果还是晚到一步,好的摊位都被抢占了,我们只好把摊位摆在犄角旮旯处。当冬阳撒满街市,糖糕的香味飘入鼻翼,我垂涎欲滴,可满地窗花无人问津,我只好先把味蕾冷落着。

  日已三竿,终于有个老爷爷看上了我的窗花,他满脸皱纹慈祥和蔼,像极了我可亲的爷爷。我好奇地问:“爷爷,你孙女不给你剪窗花吗?”老人家神色黯淡道:“唉,我老了,不中用了,谁还理会我这糟老头子!”一股酸楚涌上心头,我把满地窗花麻利收拾好,在老爷爷手指颤抖着拿出几张毛票时,把他的手推了回去。“爷爷,我卖窗花就是玩的,你喜欢,我都给你,不要钱!如果明年还来遇到我,窗花我给爷爷剪。”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把我谢了又谢,边走边念叨:“好娃娃啊,窗花有了也就有年味了。”

  记忆中,北方经常是“瑞雪迎新年”,清晨在飞舞的雪花中打开窗户,我的目光常常停留在大红油光纸剪的“福虎送春”窗花上,它让祥瑞喜庆的气息在新年里荡漾。院中积雪已盈尺,白茫茫一片,映衬得色彩斑斓的窗花,分外好看。我眸子亮晶晶地望着雪地上花狗印出的一朵朵梅花,鸡儿嘎嘎地在雪地上踩出一片片竹叶,最让人莞尔的是胖嘟嘟的黑猪,哼哧哼哧用鼻翼拱着积雪,似乎雪下埋着美食,而足印却似夏日的凤仙花般一簇簇挨挨挤挤。风寒雪舞中,我在靓丽的窗花间,嗅到了春的气息,年的浓烈。

  新年将至,那些尘封在岁月深处关于新年和窗花的记忆,像春天的幼苗破土而出,虽时隔半个多甲子,那些剪窗花贴窗花的日子,依然历历如昨,也把一缕乡愁印上我的心头。(李仙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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